【凌李】普通爱情故事 Sec.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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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tion26 点水。
李熏然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像现在这样轻松过。
这种轻松，就像是常年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猛然间落了地，烟消云散了。
公车到站，李熏然迈着轻快的步伐几乎是跳跃着蹦到了地上。
太阳已经升到了每个人的头顶，今天的天空格外晴朗，几片轻飘飘的云层深深浅浅地点缀在这张澄澈的蓝色画布上，以人们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移动着。
偶有微风吹拂过行人的发丝，李熏然的头发也在这一阵一阵的风中又一次吹乱了。他无奈地伸手拨弄着自己柔软的头发，心里想着以后每次出门还是摸点摩丝比较好。
这天气好得不像冬天该有的模样。
李熏然往小区门口走去，想起去岁的冬日。
新市是一座季节颠倒的城市，也会有早上穿棉袄中午穿短袖晚上穿棉袄的诡异现象，因而在这座城市生活的人们好像也都没有太大反应，俱都根据天气增添衣物。
李熏然不由自主地想起去年冬天自己和凌远重逢的情景。
就好像演电影一样。他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又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手机来看。
凌远的消息在李熏然还坐在公车上的时候就收到了，规规矩矩的一行字，语句末尾还不忘加一个句号，是凌远本人。
——“回家的时候去超市买袋盐。”
明明也就寥寥几个字，李熏然愣是抓着手机看了好久。
凌远的态度好像昨天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还是和平素一样过着不咸不淡的日子。
很多年来，李熏然从来都没有摸透过凌远的心思。
起初他觉得是凌远太高深莫测，而自己想得简单又单纯，因而无法与他有思想上的共鸣，情感上的共通也是情理之中。
后来步入社会，又进入了刑警这一行，比身边许多人多了许多更加诡奇的人生经验，社会阅历。可尽管如此，李熏然还是对此还是处在一筹莫展的程度。
摇了摇头，李熏然在心里告诉自己，今天不去想这些叫人烦恼的事情。
小区的附近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里面也会卖一些便当。偶尔李熏然也会去那里草草地解决自己的三餐。
自动门感受到有人的迫近，十分乖巧地往两边展开。
李熏然走进干净的超市里，四下张望寻找着调味品放在哪个区域。
他平常不怎么来超市，一是没有时间认认真真地逛，二是就算来也就简单地吃个饭，因而这地方对于他来说是个陌生的地方。
今天上班的店员是个看起来刚满二十岁的小姑娘，应该是附近大学勤工俭学的学生。小姑娘的脸蛋圆圆的，雪白的面孔上有两团苹果似的红晕，笑起来的时候还会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十分可爱。
她十分热情地帮着李熏然找到了调味品的所在区域，还耐心地为对于厨房事务一窍不通的李熏然解释了粗盐和细盐的区别，并且推荐了一款热销的产品。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小姑娘的声音乍听之下大概是南方过来的，软软的糯糯的，就像是在撒娇一样惹人喜爱。
快至而立之年的李副队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那目光就像是在打量自己的小妹妹。
可惜他的人生中没有这样一个可爱又活泼的妹妹，否则他觉得自己的学生时代大概不会这样灰暗又令人不愿回顾。
付钱的时候李熏然遇到一点瓶颈。
现如今都是信息时代，大多数人出门的时候都不带现金，只一只手机足矣。李熏然也是这群人中的其中一个。但他这时候觉得只是买一袋盐就不劳烦拿出手机扫一扫了，就想着掏零钱，结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摸出三毛钱。
他有些尴尬地站在收银台前，摸了摸鼻子，小声说：“还是…扫一扫吧。”
小姑娘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笑容，而是笑得更开了。她点点头，齐肩的短发随着她脑袋的弧度轻轻晃来晃去，但手上干脆利落地帮李熏然结了账。
李熏然把盐揣进口袋，转身欲走。
“请等一下！”小姑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熏然下意识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没拿，转过身去。
小姑娘身量不高，搁在一米八多的李熏然面前更显得娇小，才到他下巴的位置，只能仰头看他。小姑娘的两只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抿着一个神神秘秘地笑容。
“怎么了？”李熏然一脸疑惑地问。
小姑娘伸出手来，右手握了一个拳头，还是笑眯眯地望着李熏然。
李熏然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将手掌摊开，伸到小姑娘的拳头下方。
她松开了拳头，两颗粉色包装的糖果“咕噜”一下滚到了李熏然的手心里。包装纸是充满少女心的粉色爱心，上头用夸张的英文字体写了一个大大的“LOVE”，下面是小字标注的“草莓牛奶味”。
“这是……？”李熏然更是不解。
小姑娘露出两颗虎牙对他笑：“小哥哥，看你这么可爱，这两颗糖就给你和你喜欢的人吃吧！”
说完也不听人回答，像一只小兔子似的蹿回了收银台。
李熏然慢吞吞地走到了单元口，爬上了楼梯，到了家门前，顿住了脚步。
他从外套口袋里摸了摸，摸出那两颗粉色的糖。
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个格外温和的笑容，又将糖果放回了衣兜。
钥匙转了两圈，厚重的防盗门被打开，李熏然一下子就闻到了从厨房飘出来的饭菜香味——分明还未到中午，他肚子里的馋虫忽然开始造反。
凌远隔着厨房的玻璃门看了一眼玄关，见是李熏然回来了，伸手把玻璃门推开了一些，隔着油烟机“轰隆隆”的声音飞快地和他说：“调味盒就在流理台上，你过来装好就行。”
李熏然怔了一下，心说怎么舍得放我进厨房了。他也没磨叽，换了鞋子以后就走进厨房，把那袋盐小心翼翼地倒进了调味盒里。
凌远的这栋房子很大，因此每个房间也都很宽敞。但不知道为什么厨房却显得有些狭窄。本来只进去一个人话倒还有可以活动的空间，这一下子挤进两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便连转身都有点艰难了。
李熏然一边倒盐，一边偷偷摸摸观察凌远。
就见煤气灶的那口锅里猛然窜出一簇热烫的火焰。
李熏然：“啊啊啊啊啊啊着火了！！！”
说着丢了手上的盐袋子就要跑出去接水救火。
凌远面无表情地把锅盖盖在锅上，转过头来，打量李熏然。
李熏然的嘴还张着，正与凌远的目光撞个正着，一时间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以一个百米冲刺的姿势定在厨房与餐厅之间。
凌远问：“你跑什么？”
李熏然咽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以为着火了……”
凌远眉头微微拧成了一个“川”，语气平淡：“我都还没烧着，你更不可能了。”
李熏然：“……”
世界上还有人喜欢拿自己的人身安全来解释的？
他正不解，可转念一想，其他人是其他人，但凌远是凌远，凌远怎么能和其他人划个等于号呢？这么一开导自己，李熏然内心舒坦多了。
他像排除地雷似的把自己的另一条腿从厨房里拔出来。
凌远全程注视着他“活泼”的动作，表情显得很古怪，但不说话。
李熏然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问了一句：“你在做什么呢，怎么香。”
凌远也状似不经意地随口回答了他：“糖醋鱼。你上个周说想吃的。”
这话虽然和天上的云丝儿一样轻轻的，但是落到李熏然的耳朵里却沉沉的。
他心内五味杂陈，先垂下眼帘看着光洁的地板，又忍不住抬眸看凌远。凌远只给了他一个隔着烟雾和玻璃的模糊的侧脸。
被柔和的坚硬线条的凌远比平常温柔多了。他的头发也没有像平时一样梳得油光发亮，而是打着圈软软地趴在他的头顶上，还有几缕不听话地垂下来，贴在他的额角。
褪去了雷厉风行的第一医院院长的这身皮的凌远，像一个可爱的居家男人。
李熏然的声音哑在了喉咙里：“哦。”
虽然他像是自言自语，但不知是有电波传输还是怎的，就被厨房里的人听了去。闻言凌远一愣，手上翻动锅铲的动作倒是没停，只是一把眼刀飞过来，“唰唰唰”割破了厚实的玻璃，那嗓子底下的音量更是高了几度：“哦什么哦，还不洗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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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糖了还不速速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