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蔺靖/短篇】何人祭你

╭(°A°`)蔺靖大概真的是我萌过的最拉郎的cp了吧…但是人设来看的话又非常非常戳萌点嗷…!

第一次产蔺靖的粮…我也不知道文风是什么,反正是个ooc和bug共飞的小短篇吧,不用深究什么(。)

(°ー°〃)不知道我这么一直写be的短篇会不会被寄刀片…但是停不下来be的手啊啊啊啊啊!!!!

以下正文。


何人祭你

——[About蔺晨×萧景琰]

——[From柳逐卿]


蔺晨是在初冬的一个清晨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早地醒过了,放眼望去琅琊山甚至都还有大半是笼罩在黑夜迷雾之中的,只有向着东边的那一片,稍稍显露了本来的颜色。

冬日的早晨寒凉又冰冷,虽没有起风,但空气中的冷意还是能够穿透布帛钻进他温热的皮肤,侵蚀进他的骨髓缝隙。

屋子里的炉火烧的很旺,他两手揣着衣袖,安然地坐在窗边。

蔺晨忽然想喝酒了。

记得几日之前自己还曾叫飞流把自己在树下埋了经年的酒坛子挖了上来,如今也正被他藏在房间里,是时候小酌一杯了。

自那人去后,他也很久很久没有喝过酒了。

蔺晨慢慢地从地上起来,整个房间都是冷冷清清的,不仅仅有着冬日特有的冷,更多的是孤寂而带来的冷。他慢慢踱步,走过昨日夜里他一人自弈留下的棋盘,棋子黑白分明,在棋盘上呈剑拔弩张的形式,蔺晨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把它下完的。

他性子里是个喜欢有始有终的人,尽管人生这么些年,有过太多无疾而终的事,都是他力所不能及,无能为力的事,自己唯独能做的,竟然只是遥遥远远地这么站着,安安静静地看上一眼。

蔺晨继续往屋子的里间走,桌几上搁着一个描花的瓷瓶,里头插了一支艳红欲滴的红梅。在这样漫天遍野,天地之间都只剩下一片雪白苍茫的冬季,红梅就像是这世间独独剩下的唯一色彩了。

酒坛子被蔺晨存放在很隐蔽的地方,起先他笑着说为了防止那酒香四溢勾起他的馋虫,忍不住一人独享这美酒佳酿。现在在这个人烟俱寂,只剩他一人的这么一个蒙蒙亮的早晨,他却想要喝酒了。没有闻到酒香,也没有被勾出馋虫,只是一梦而醒,天尚未明,他想要独酌一杯。

蔺晨同样也是一个想做就做的人,但是后来他也同样发现,在人生过去的前几十载中,哪怕他做尽了本心想为之事,还有更多别的事,都是被上苍左右的。

比如生死。

这是一个玄妙的词语。蔺晨作为大夫,也算得上是看淡了生与死,阴与阳,但或许所谓的看淡,也无过是因为这些事尚且都还未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蔺晨终于翻箱倒柜地摸出了那一坛子没有开封就香气四溢,钻满了房间的酒坛。他抱着酒坛起身,再一步步按照原路走回去,经过红梅,经过棋盘,回到他先前茫然四顾的窗前。蔺晨的脚步很慢,很缓,一点都不急,像是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每一步走过都只为静静感受先前的一步。

蔺晨恍恍惚惚地坐回了窗前,面前放了两个精致的酒碟,他伸手撕开封住酒坛的红色封盖,澄清透亮的酒液慢慢倾落满了酒碟,透明的液体映衬出蔺晨的面容。他细细望着酒水倒影中的自己,再望了望另一个只投射出一片灰白颜色的酒碟,不可遏制地思及了那个人。

初见是在何时,蔺晨早就不记得了,只记得是很多很多年前,但好像又分明是昨天发生的往事。蔺晨伸出手指想掰一掰指头算算年月,掰过了一个两个,却不知道如何数下去了。

蔺晨印象中的萧景琰,顽固得像一块臭石头。

这句话其实当时他是对梅长苏说的,这蔺晨还记得。梅长苏看着自己笑了笑,却没有言语。蔺晨自顾自地嘟囔,脑海里浮现出那人忠直刚毅的脸,的确像是块石头,硬邦邦的,不懂变通,毫不圆滑。

他喝下了第一碟酒。

酒液冰冷入喉,淌进蔺晨空空如也的肚中,肌肉好似微微一阵痉挛,猛地抽痛了一下。这样的感觉,他好像也很久都没有过了。

蔺晨的目光望了出去,这依旧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琅琊山,一草一木灵秀明丽的景致哪怕如今多数都掩盖在了厚重的雪花之下,也依旧存在他脑中描摹出的画面。

萧景琰第一次来到琅琊山,夸这里的景致用的也是这两个词——灵秀、明丽。

彼时蔺晨得意地扬了扬眉,将两手习惯性地揣入自己的衣袖,一摇一摆地晃到萧景琰身边,笑道:“靖王殿下好眼光!”

萧景琰不是靖王,也已经好多年了吧。

蔺晨抬手饮下了第二碟酒。这一回的酒液虽然一如之前那一碟的温度,但是滑入了喉咙之后却再没有任何刺痛灼烈的反应,若不是因为口腔中满意的醉人酒香,蔺晨都要觉得自己饮下的说不定只是白水一盏了。

哦对了,萧景琰也喜欢喝白水。

他请萧景琰入琅琊阁,泡了他最喜的,就连梅长苏也赞不绝口的茶给他,谁知萧景琰拿起杯盏就灌,如牛饮水,毫不知味。而后蔺晨拧着眉小心翼翼地问他味道如何,那“臭石头一样顽固的男人”果然只给了他一个料想之中的答案。

没什么味道。

那时候蔺晨是什么反应来着,他倚在窗台边细细想了起来。好像是立刻跳了起来,指着萧景琰就破口大骂,骂他没品位,骂他没眼光,还骂他粗俗。结果萧景琰好像混不受用,只说一句“先生给我白水就好”,当时气得蔺晨好几天都摆了一张黑沉沉的脸给他瞧。

忆及这些历历过往,蔺晨也忍不住唇边泛起一丝微笑。这一切如今想来却是这般清晰,好似早已被时光定格下来深深地烙印进了他的脑海。

这是第三碟酒,蔺晨小口小口地抿了干净。酒香扑鼻,酒却很辣,火热地在他的嘴里烧开来,一路顺着他吞咽的动作滑进了肚中。陪衬着屋内的炉火,与这暖人的烈酒,蔺晨突然也就觉得,冬天似乎也就这样的寒冷了。

说起来,那时候还是萧景琰想喝酒了。

蔺晨依了梅长苏的软磨硬泡,硬是把自己珍藏着不肯喝的好酒拿出来与他分享。萧景琰喝酒也似喝水,张口大饮,从不品味烈后的甘甜。蔺晨见他这般糟蹋自己的好酒,一言没发。

当时他就坐在萧景琰身边,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呆望着头顶的圆盘似的一轮明月,萧景琰大口饮酒,而蔺晨在旁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那一日的酒,也是这样冷的,只不过,冷的是胃,不似如今,还硬生生冷进了心头。

蔺晨抬眼忽然看了一眼对面的酒碟,依旧是满满当当的酒液覆盖在上面,他蓦然一笑,惊觉自己忽然也忘了。忘记了那个人,如今怎么可能出现在琅琊山,琅琊阁内,再陪他饮一次酒呢。独酌的滋味混不好受,一个人佐着熟悉的旧风景下酒,身边却没有一个相亲的人,这样的滋味更不好受。

蔺晨本该是一个耐不住孤寂的人。但是岁月沉淀,流年更替,白驹过隙之间他也就在时光的夹缝中一点点磨去了太多年少轻狂时候的锋芒尖刺。毕竟如今的他,已经可以在这样一个寂寥无人的早晨,独自品酒,形单影只。

当时他与萧景琰在琅琊山赏雪。

那人的容颜在细雪纷飞之间少了一分坚毅,多了一丝柔和,变得格外沉静如水。蔺晨就这么凝望着萧景琰,望着他眸中化冰成水的颜色,映着霜风雪飞,他二人竟然就这么白了头。

蔺晨伸指,寒冷的空气盘绕在他露出一截的手臂上,攫取走了全部的热度。一片晶莹的雪花旋落在他微冷的指尖,一点点融化成水,那一抹透亮的颜色,像极了那一日大雪之中萧景琰的双眼。

可惜,再白不了他二人的鬓发。

微微转过身子,这是他饮下的第四碟酒。

酒液在口中滚动的味道蔺晨多半已经品尝不出了,他遥望着远山苍茫,琅琊山依旧伫立于此,而他从这个方向望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望到那辽远金陵的一角碧瓦飞甍。蔺晨觉得或许是不可能了。

他的目光扭转,落在墙上的那一把长剑之上。当初他曾与萧景琰把酒言欢,自然也少不了相对舞剑这么看起来格外风花雪月,江湖落拓的事情。

当时蔺晨收了长剑负手而立,笑看身旁的萧景琰曾道:“你若是身在江湖,必然潇洒不羁,意气飞扬。”

萧景琰也转过头来望着他笑,笑容真挚又纯粹,干净得掺合不进一点一丝别样情怀。但他不曾言语半句,只是凝视着蔺晨,良久良久。

蔺晨忽然就笑了,没来由地,只是想起来那个人的眉眼,轮廓,就忍不住翘起唇角。

萧景琰走的那天,也是一个冬天。他覆雪而立,深深地望着蔺晨,最后千言万语凝在舌尖,出口竟成了一句不痛不痒的“有缘再会”。

于是蔺晨就看着他上了马,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他越来越远,离开他的视线也越来越远,最后终于变成漫天大雪之中无法追寻的细小一点。蔺晨怔然望着萧景琰远去的身影,脑海中映出那双无垢无尘的眼,轻轻呢喃,也无过一句“有缘再会”。

蔺晨举起了第五碟酒,朝着国都金陵的方向。他望不见那伫立在远方的皇城宫墙,只是朝着帝陵的方向遥遥举杯。

“我来迟了,自罚三杯。”

蔺晨的声音很轻很淡,仿佛随时会被这冻风吹散在天际。

他仰头灌酒,接连三碟,未曾停下。待最后一碟饮下,蔺晨只觉满嘴满口,都是说不出口的苦味。

是啊,转眼离当年琅琊山一遇,再至相识相熟相交,早已快要二十个年头了。那么长那么久那么慢的二十年,蔺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而那个一别之后未曾再见的故人,心中人,都不知道葬入帝陵,多少年岁了。

蔺晨早已老了,如今不用冰雪吹满头也已微白了长发。而那个与他约定必当有缘再会的萧景琰,却已经是史书中的寥寥几笔,棺椁中的骨粉一把,哪里再去找寻昔日明眸笑颜。

拿过面前那碟原封不动的酒,蔺晨的手指在发抖。但是他依然将酒喋端的稳稳的,朝着他目光一直注视着的方向,慢慢起身,终于洒落了那一杯来得太迟太迟的酒。

蔺晨慢慢牵起一个微笑,思绪纷乱却能够再次勾勒出萧景琰昔时的面容——那透彻的双眼,弯起的唇角,如松如柏的风姿,都撰写在蔺晨的记忆之中,岁月蒙尘,时光更替,都动不得他。

一坛酒终于见了底,蔺晨神智依旧清明,长久地站在原地,望着遥不可及的方向。

他想了想,喃喃似自语。

“想来你什么也不会缺,那可莫要嫌弃我这杯薄酒。”

一梦仿若二十年,往昔前尘中的少年人,却依稀在目,未曾离去。

蔺晨蓦然间想起了某一日与萧景琰的约定。

“改日我来金陵看你,你我再痛饮三日,不见不散。”

萧景琰的眼透着皎洁月色,笑容深深印在蔺晨心里。

“不见不散。”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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