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赵】你听风在吹 Chap.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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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5 伤

赵启平住院了。

不是什么大病大伤的,但是说出来能够笑倒一院的同僚。我记得在上文之中赵启平有感慨,骨科医生进骨科,真是丢脸丢到西伯利亚去了。

很好,可见不能给自己乱立flag,赵启平这个骨科主治医生,现在直挺挺地和干尸一样躺在了骨科的病房里,右腿打了厚厚的石膏,吊着,绷带缠得顶他两条腿粗。当事人呢,双眼空洞无神地呆望雪白天花板,没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赵启平觉得自己骨折得实在无辜,左不过就是在奇点家里喝了几口烈酒,又打了几副牌,哟呵手气还不错赢了一钱包鼓鼓囊囊地兴高采烈地和那三个输家告别了。奇点的家楼层不很高,只是烈酒终归是烈酒,赵启平也不经常喝的,这一次也是一半被怂恿一半来了劲非要尝尝鲜,哎,得,自己作死了。

酒喝多了的人或许会产生幻觉。赵启平个头一米八多,那必须是大长腿吧,人走路都是两阶两阶迈的,当赵启平有些踉踉跄跄地扶着栏杆,一脚踩下四级楼梯的那一瞬间,他从酒醉之中清醒过来,然而于事无补。

骨头断裂的声音异常清脆,回荡在深夜的漆黑的走道之中诡异而又响亮,赵启平姿势不雅地摊到在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剧烈的疼痛随即快速地袭击了他的大脑,整条神经都仿佛绷得紧紧的被人使劲拉扯摩擦,四肢百骸都被痛楚填塞得满满的。

那时候赵启平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自己丢脸丢大发了。

被送进医院并被按在病床上的时候,赵启平全程拿被子盖着自己的脸,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找院长把自己这个骨科主治医生的职务给辞了。

走楼梯踩空骨折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在赵启平工作的这么多年里也是屡见不鲜了,但从未有过自己好好地也因为这个原因还住进了自家医院的骨科病房来的离奇了。

几乎是半个医院的同僚都来探望骨折的赵医生,嘘寒问暖,家长里短,一间小小的病房挤满了人,赵启平真是要怀疑自己之前怎么没有这么高的人气呢。

曲筱绡几乎是带着自己的那几位邻居倾巢出动来探望因为骨折住院的赵启平,五个女人一横排站着的画面格外美好,但是赵启平现在的内心十分崩溃,他并不想见到任何一个人,尤其是任何一个知道他职业的人。赵启平朝着窗户躺着,曲筱绡坐在他床边笑嘻嘻地给他削着苹果,一桌子的慰问品、鲜花、水果堆得满满的,进进出出的人也多,不知情的路人还以为这病房里住了个奄奄一息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无药可救的病人,大家都来送他最后一程。

就在刚才,曲筱绡他们还没来之前,这个病房格外安静,赵启平听完了电话里李熏然憋着笑想故作严肃最后还是破功的问候,以及他们家那位肝胆外科的第一医院院长凌远的学术性指责,和充满了不可思议口吻的问候,心情已经跌落到了谷底。此时此刻如果手边有一卷胶条,赵启平会选择把自己的嘴贴死。

“哎,你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摔骨折的?”曲筱绡伸手递了个刚削好的苹果给赵启平,把自己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的赵启平摇了摇头,闷闷地回答她,“你自己去问奇点。”

曲筱绡又把苹果拿过来放在一盘的塑料盘子里,抽了几张纸巾擦擦手,又说:“他说他就看见你死鱼一样躺在他家单元楼门口,问你什么都不肯说。”

赵启平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疼了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着牙恶狠狠地说:“这不就是骨折嘛……什么死鱼一样?!”

那边五个女人笑得花枝乱颤,这边赵启平恶狠狠地咬着自己一口白牙,怨气满天一言不发。

安迪她们都是有自己的工作的,来探望赵启平也不过就是象征性的那么一下,不会久留。曲筱绡倒是个没多大事的,缠着赵启平硬要和他说话,哪里知道现在心碎了无痕的赵医生根本不想理人,但捱不过自家女朋友的连连撒娇卖乖,跟着嗯嗯噢噢也应了那么几句。

后来回忆起这件糗事的时候,赵启平还是能够弯起嘴角一笑。尽管往日骨折过的痕迹早已随着痛苦从身上消失,那份郁顿不甘的心情也早已随风而去,随时间推移渐渐成长的自己,失去了往日的浮躁。

他还是记得曲筱绡,记得她清丽娇俏的面容,也记得她如花似玉般的笑脸。赵启平不会否认自己对她的感情,也不会否定与曲筱绡的那段感情,只不过世事无常,诸多人诸多事都是无法预测得到的,就像是走到如今的自己与她,就断开了那层往昔亲密的关系,变作了交往寥寥的陌生人。

赵启平会怀念曲筱绡,怀念她曾带给自己的快乐,怀念她在身边的那些时光,但也仅仅只能够是怀念了。赵启平不是一个容易念旧的人,他觉得人活在世便应该向前看,毕竟留存在背后的昨天,都是无力去改写的昨天。

谭宗明叩开赵启平病房的门的时候,曲筱绡正捧着那只削好的苹果吃得正欢,赵启平蔫茄子似的躺在病床上,一脸憔悴。那模样谭宗明看了还以为他不是骨折而是生了什么大病,着实吓一跳,拎着三三两两的慰问品就立时挤了进来。

曲筱绡嚼着嘴里的果肉坐在椅子上冲谭宗明招手:“哟谭总,巧啊巧啊,你也来看启平啊?”

草草地应了一声曲筱绡的招呼,谭宗明心里可不觉得巧。好容易挑了个大家都应该上班的时间悄咪咪来探望病人,好家伙,这人的女朋友他妈的不要上班的呀?

把自己拎着的东西挤上桌子,曲筱绡从座位上蹦过来,一边咬着苹果一边随意地翻着那整整一桌子的慰问品,随手拿过一盒曲奇饼就打开了盒子。曲筱绡冲着谭宗明笑得一脸灵动明丽的,嘴里口口声声说着的是:“启平不爱吃这种东西,那就由我代劳啦!”

埋在被子里的赵启平发誓他看到了谭宗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在自己半张脸都在被子里,无声地笑了起来。

谭宗明抽动了一下嘴角之后笑容还是无懈可击,只说:“没事儿,你吃,你吃。”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一茬。

曲筱绡满意地咬下一口酥脆可口的曲奇饼干,继续伸着有些油腻的手在谭宗明的慰问品里捞啊捞,倒是捞出了不少好东西,全都揽在了怀里,用一句“启平不爱吃这个”当做万用的挡箭牌。谭宗明就这样尴尬又突兀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在超市辛辛苦苦挑选了大早上的东西落入了曲筱绡的肚子,脸上却还要挤着笑容,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

“哎谭总啊,你这挑零食的眼光真是太好啦!以后你多来,那什么保养骨头的药就不要带啦,多带点吃的好啦,启平吃不完还有我呢,不要担心。”曲筱绡一边嚼着嘴里的曲奇饼干一边大义凛然地拍了拍胸口,一脸保证完成任务的坚决模样。

谭宗明的眸底闪过一丝无言以对,嘴角忍住没有抽,但他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已经跳出来好几条。只是谭宗明毕竟是谭宗明,见过大场面也应对过形形色色的人物,能够维持得住他得体又礼貌的笑容,只微微颔首轻轻笑出了声,一句细微的“呵呵”。

曲筱绡可能没听到谭宗明无言的嘲讽,但是赵启平确乎听得真真切切。憋笑实在憋得辛苦,裹在被褥里的身体就抖得和筛糠似的,被吊起的那只脚一下子牵扯太大拉动了他骨折的伤口,身心俱伤的赵启平差点痛呼出来。

这一惊吓,曲筱绡倒是没什么,只是嚼着饼干横过来疑惑的一眼,却吓着了站在远处的谭宗明,那可谓是一个箭步冲到了赵启平的病床前。面对着那只吊起来的,包裹如若猪蹄的脚,谭宗明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在原地干着急上火。

“你……你没事吧?啊?是不是哪扯着了?要不要叫医生啊?疼吗?”谭宗明也敢向天赌誓,活了这么多岁数了,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这样温言软语地哄着。可他就是下意识说出了这样的话语,丝毫没觉得不对,当自己话音出口,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能有这样柔情似水的一面。

在商场上,谭宗明的确就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那一卦,从来都是目的明确,出手狠辣,还颇有点铁面阎王格外无情的意味。男人嘛,都爱车和美女,有钱的男人更爱,谭宗明也没离开这套路,一样爱。只不过他身边的嫩模小明星的换了一批批,就和换季添衣服似的,还没见过重样,更别提温柔到这份上了。安迪作为他的红颜知己,要是此刻在这里,怕是也要惊诧于谭宗明忽然表现出来的这份柔情了。

赵启平干愣了几秒,转圜过来立刻迭声答他:“没死呢!别碰…别碰!我是骨科医生我知道有没有问题!”

听他提起自己的身份,谭宗明忽然缩回了手抱臂而立,嘴角翘起一丝略带玩味的笑容,说着:“骨科医生进骨科……?这又是玩的哪一遭,赵医生?”

谭宗明像是无意识地,把“赵医生”三个字咬得颇有意思,几分戏谑几分顽劣,却偏又有那么几分不可忽视的认真。谭宗明在往后的日子里总是回想起医院病房里的那个自己,好似自从逢着了他,才能够发现,原来自己沥尽了骨血之中所有的粗粝,所能够榨出来的全部情感里,也是怀有那么一份温情与柔软的。

悉数奉献给你我仍嫌不够。

赵启平没能够听出他话语之中太多的味道,一双眼只在面前正装不苟的男人身上扫了扫,便又敛了下来,嘀咕着:“你们能别老拿这事开涮了吗?我也不想的啊!”

曲筱绡吃光了小包装里最后一块曲奇饼,笑容肖似一只小妖精,只说:“哼哼,赢了钱又喝醉酒,自己飘飘然啦当然是你的错咯!”

认了栽低着头让自家女朋友训斥的赵启平丝毫没有和谭宗明针锋相对时候的精气神,这回真的是一只霜打的蔫茄子垂落在那里,只絮絮而不厌其烦地应着:“是是是。”

谭宗明遥遥地看着赵启平,光与影之中的他的轮廓有些模糊而柔和,就似镀了一层柔光般闪闪发亮,熠熠生辉。阳光几乎是透明的,赵启平的眼波与眸光业已是透明的,像春日里山川中的一条涓涓细流,那清澈的水珠儿好似都能滴落在谭宗明的炽热心尖上去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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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总表示,这可就是心动的感觉啊。

好啦,昨天晚上说的浴缸play就要接在这段剧情里了 (ಡωಡ) 

届时等我1000fo了做个番外放出来 (ಡω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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