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赵】你就不要想起我

*严重OOC,没有多少叙事逻辑的剧情。

*灵感来自网易云《你就不要想起我》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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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要想起我

谭宗明/赵启平

文/柳逐卿

 

 

和谭宗明说分手的那一天,赵启平一如脑海中所想的那般,甩给他一句狠话,

——我们这辈子都没必要再见面了。

这剧情进行地与他曾在脑海中构思的一模一样——就仿佛当初热切地交会之时他便已经料到日后会有将此结局。

是否情人将牵手、拥抱、接吻、抚摸、做爱都结束之后,迎来的就是无休无止枯燥的日常与一日一日消磨光的新鲜感?

赵启平唯一讶异的是,怎么从自己嘴里脱口而出的竟是“没必要”,而不是“不要”或是“不用”。只是那时候他转身就洒脱地走了,没去在意,亦未曾去看顾谭宗明脸上的表情。

那是一个异常炎热的艳阳天,初春时节不该有的艳阳天。

赵启平曾经看见过一个被分手的女孩无措地站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中央嚎啕大哭的模样,为心上人认认真真描画的精致妆容都被眼泪冲刷得乱七八糟,为心上人认认真真对着穿衣镜搭配过的衣装俨然成了最为滑稽的笑话。

那时候赵启平便想,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也沦落到被人分手,绝对不能这么狼狈。

诚然,他非但没有这样狼狈,反而高傲地宛如一场战役最后的胜利者。

 

驱车回家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天边的云大块大块地卷着橙红色的光芒,柔软的云团被镀上一圈耀眼的光晕,连绵地纠缠在无边的天幕中,乍看之下格外美丽。

赵启平的房子距离医院倒是不远,他一个人住,许久没有回去过了。

这段文字想要陈述的意思我想很简单了。

当某段感情结束的时候,比起停滞不前,比起借酒消愁,比起郁郁寡欢,比起痛不欲生,将一切都回归最初的原点,重新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赵启平把钥匙插进近乎陌生的锁孔里,凝固的几秒中里他在思考该是往右转还是往左转。他还是下意识地往右扭了一下,只听见厚重的门板发出“啪嗒”一声,是锁上了无疑。赵启平沉默地望着自己捏着钥匙的手指,叹了口气。

只是,就算能够将一切放回原点,习惯也终究是一个害死人的东西。

楼道里的灯光很快地暗了下去,赵启平重新伸出手指摁亮了灯,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把手中这把钥匙回归原点,接着再轻轻往左一扭。门板一如既往地冰冷,发出短暂的“咔哒”声音,顺理成章地打开了这道锁。

他有些时日没有回家了。赵启平一边换鞋一边沉思着,或许也不算是“有些时日”,准确地说起来,他“好一阵子”没有回这个房子了。

里头的陈设和当初他离开时候一样,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赵启平在玄关处换过鞋,拖鞋柔软的鞋底踩在坚硬的地板上,他心里无端地生出某种可以称作“暌违”的感觉,说不分明了。

他还记得厨房的冰箱里存了一些冰水,赵启平拉开冰箱,忽然间闻到一阵臭鸡蛋的味道——他仰头往蛋格上望去,圆滚滚的鸡蛋在冰箱内投射出的灯光下显得这么冰冷无情。赵启平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弯腰伸手取出里头唯一一个水壶。

赵启平独个坐在开了灯的餐厅里,偌大一张西餐桌八张椅子,他坐在距离灯光最遥远的位置上,面前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里头飘了半杯水。

他本意自然是当一个在感情里脱身也绝不狼狈的人,哪知道这模样偏偏可笑地又变成了狼狈模样。

 

赵启平知道谭宗明是真的爱他的。

不对,以现在的情况而言,是爱过他的。

谭宗明比他大上几岁,至于究竟是几岁,赵启平没有特意去探究过,他在某些时候,从来都不算是个在意枝叶末节的人。

谭宗明也不是一个会说花言巧语,海誓山盟的人,更多的时候,他好像都是以照顾与宠爱的方面与角度同赵启平相处。包容他所能包容的,也迁就他所能迁就的,偶尔也会生出几根刺来扎一扎赵启平,但总是不会出血的地步,只是轻微的疼痛罢了——这些全部都源于赵启平的认知。

赵启平有时候也会搞不懂,怎么一个一跺脚海市商界都要抖三抖,在商场之上雷厉风行杀伐决断的谭宗明,换作了自己面前,还会有这样柔软的一面。

从前他年轻,便不想去深究,只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现在他成长了,也懂得了究竟为何,也感受到那些年月里,谭宗明认认真真沥干骨血中的粗粝继而全数捧给自己的温柔是为何。

只是早就太晚了。

从头至尾,赵启平能够感知到谭宗明爱着自己,只因为他的眼睛。

谭宗明是一个擅于掩饰自己情绪的人,但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赵启平能够清清楚楚看见他眼神里的钟爱。

恃宠而骄这个词语用来形容自己很适合。

赵启平一边把杯中冷水灌进温热的口腔,让湿滑的黏膜与舌头融化这冰凉的温度,一边恍恍惚惚地想着。

 

原来一段感情的结束远比想象的要简单得多。

没有不合,没有争吵,没有无法忍受的脾气,也没有三观不合的问题,更没有第三者的介入。

正是因为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原因,在不安、疲乏、厌倦等等现实的因素如同涨潮的海水一样一涌而上之时,曾经自以为坚固无比的堤坝也会在瞬间化为乌有。

这些,曾经年轻的赵启平都是不懂的。

说起来,许多道理与许多经验,在自己切身经历之前,都是从谭宗明那里汲取到的。

自己与谭宗明的关系明明这样密切,感情又分明这样牢固,自己就像是攀着他顺根而上努力成长的一条枝丫,从他身上获得一切的一切,至后仍旧安然无恙。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赵启平实在说不上来。

其实赵启平和谭宗明说分手的原因委实简单。

——“我再也无法在你眼中看见钟爱的颜色了。”

自私又顽固,活脱脱的一个未被驯化的赵启平模样。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自顾自地饮下,那豪放的模样好似干了一杯酒。

 

赵启平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在清晨还有雾气和露水的时间里离开了这栋房子。

他曾经和谭宗明讨论过,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到处去走走,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当时谭宗明握着他的手指按在手心里,笑着和他说好。

就算那个人已经没有机会也没有义务再履行这个诺言,赵启平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他手里捏着薄薄的一纸车票——这合该是两张的。但一切都无所谓了,这段旅途他一个人也可以,这往后的这么多年,他一个人,也可以。

 

赵启平已然记不清楚他因为什么原因爱上的谭宗明。

可能是他指间夹着的那支烟飘出的轻烟淡雾迷了赵启平的心;可能是昏黄暗昧的灯光下他深如浓墨一般望着自己的眼神融了赵启平心上的这层冰;可能是他在医院天台上找到因为手术失败而独自自责难过的自己以后,那个快要把自己纳入骨血的拥抱烫到了赵启平。

说不定就没有原因地就爱上了,也就像后来赵启平自己也不明白怎生就这样厌倦了这段感情,说散就散。

其实照旧维持这种关系也没所谓,其实就这样生硬又有隔阂地一直走到最后也没关系。

但是他是赵启平,他不愿意。

这一点,太过了解自己的谭宗明都是明白的。否则,他又怎会在赵启平说出这样肆意的狠话之后,只是笑着摁灭了手里的烟头,点了点头,只言片语也没有。

——明明你也很爱我,没理由爱不到结果。

就算你也很爱我,可感情淡了就是淡了。

你能忍受与一个眼底再也没有钟爱的人一直走到人生的末途吗?

 

后来赵启平一个人走过了很多地方。

和谭宗明计划好要去的地方,他一个没有落下,走过看过也拍过照片留下过足迹与痕迹。

和谭宗明计划里根本没有的地方,他也去过几个。只不过就是简简单单地路过,就像是一个真正意义上只是旅行而没有目的地的孤独旅人一样。

收到谭宗明的结婚请柬的那一天,是一个烈日灼眼的夏日。

赵启平坐在窗前看了这薄薄一张红色请柬许久,分明指尖触碰到的重量与那一日他取到的车票一样,薄如蝉翼,风一吹就散掉了。

请柬都是手写的,赵启平认得出这是谭宗明的字迹。

一晃原来也都好些年原来也就这样不痛不痒地过去了。

他仍是他顽固不化,不被驯服的赵启平,他也依旧是他震慑海市商界,人人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谭宗明。

两条平行线就如同这个故事最初的最初那样,从来没有过交集,在日后,也大抵不会有任何交会摩擦的轨迹了。

赵启平忽然庆幸自己从来不仅仅是在传闻中听过他的名字与故事。

 

谭宗明结婚的那一天是一个好天气。

赵启平开着车跟在豪车组成的车队最后,亦步亦趋,不紧不慢,他好像也是迎亲的车队之一,可他又好像只是一个过路人。

于是他一路跟着,从海市的这边跟到了海市的那边。从拥堵的马路跟到宽敞无人的城郊公路,从新娘的家中跟到举办婚礼的五星级大酒店。

赵启平在海市这么多年也没有在一天之内去过这么多的地方,而他只是沉默寡言,手指安静地握着方向盘,眼睛也安静地盯着前面一辆车,他们去哪他便也跟着到哪。

 

酒店门口热闹非凡,白色与粉色的气球丝带花朵装饰了整片空地,盛装出席的人们面上皆是挂着喜悦与期待的表情。

赵启平从车里出来,远远地站着,望着这喧嚣繁华的一切,心底静成一片。

他蓦然之间想起在旅行的火车上,有一首歌曾经静静地流淌进他的耳底。

——夜长梦很多,你就不要想起我。

 

口袋里的手机没来由地震了一下,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赵启平看了一眼,眼底的一片沉静终究起了涟漪,溃散成了一阵无色的风。

他听着耳边礼炮阵阵炸开的声音,听着人们欢呼雀跃的声音,听着海水被微风吹动的声音,听着海面上飞过的鸟儿振翅的声音。

在某一个时间宛若能够静止的刹那,赵启平也听到隔着冰冷的手机屏幕,曾经的爱人传递给自己的,不能够再熟悉的声音。

 

干净的短信界面上方正的六个小字。

——“这一路,谢谢你。”

 

赵启平笑了一下,把手机摁灭,重新让它滑进了口袋。

他想起那一日在那辆火车上听到的那首歌的名字。

——你就不要想起我。

谭宗明,往后的日子太长了。

你就不要想起我了。

 

知道人们为什么总是渴望天长地久吗?

因为天长地久这种东西,正因为难得,才被歌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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