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绎夏】自食其果

陆绎/袁今夏

文/柳逐卿


Warning:续周显已一案后的原创剧情/我流ooc创作



*此文别名「说媒」



“陆大人,您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尽管说,卑职就算将这京城翻过来也要让您如愿!”


陆绎觉得袁今夏失心疯了。

兴许是袁大娘日日催着她相亲,又日日把“婚姻大事”之辞挂在嘴边,有朝一日终于把她逼疯了。这下倒好,她自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这屎盆子现在直接倒扣在他陆绎身上了。

袁今夏说完上头这番话就风风火火地冲出去了。

陆绎有些头疼地揉着额角,唤来岑福,嘱咐他去城里最好的药房里抓两帖治疗失心疯的药。

岑福闻言虽觉奇怪,但也下去了。

陆绎本想着也许袁今夏就疯癫这么一阵子,自己不去搭理她,待这热闹的风头劲儿过去了也就好了,于是便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这日,陆绎休沐在家喝茶,闲来无事也看起城中流传的话本子。净是一些辞藻堆砌,毫无内涵的文字,剧情更是逻辑不通。也是,左不过是诸人用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罢了。

袁今夏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岑福没有拦住。

只见她将两帖药材丢在陆绎的桌上,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起来。

“陆大人这是何意?卑职正常得很。”

陆绎眉毛一动,抬眸看她一眼——正气不忿地双手抱胸撅了个嘴生闷气。

陆绎不紧不慢地说:“袁捕快若是没有失心疯,这好端端地怎么操心起我的终身大事来了?”

他这话中之意分明是觉得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袁今夏搬出在家里听得都要耳朵生茧的那套说辞来:“大人,这俗话说得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饶是大人这一副芝兰玉树的好样貌,自然也是京城里这些大家闺秀的春闺梦里人。再者,卑职之前与大人在扬州办案之时,见大人与那翟兰叶很是有聊,卑职思忖着,兴许大人喜欢这类温柔贤淑,才貌双全的女子?”

陆绎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瞧瞧,这都说的是什么话,越发没有章法,越发没有规矩,牛头不对马嘴,都要赶上写这话本子的人了,还说自己没有失心疯?

陆绎从椅子上起来,缓缓捡起那两包丢在地上的药材,走到袁今夏面前,塞到她怀里。

“袁捕快——”陆绎的语气里辨不出他的喜怒,眸中也波澜不惊,“平日公务繁忙,也不要忘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这往往失心疯之人,自己是并不知晓的。”

言罢,陆绎大手一挥。

“岑福,送客。”

岑福这厢就架着袁今夏预备出去,临了,在今夏还叫嚷着为自己辩白的空隙,陆绎格外「体恤下属」地又开了尊口。

“如果袁捕快觉得熬药麻烦,岑福,你将药熬好了给袁捕快送去。”

岑福:???


袁今夏消停了几日,陆绎却发现自己的日子却变得发闷无趣起来。在不经意之间,原来自己业已习惯这么一个活泼又狗腿的属下在自己身边打转,说些不着边际的疯话,拍些自己也挺受用的马屁。一时之间失了这份乐趣,又回到自己原有的按部就班的生活中,陆绎感觉到了几分不适应。

思及此处,心头多了几分烦乱,陆绎手下拨动琴弦的动作都变得凌乱,箜篌的弦音碰撞出教人烦扰的音节,陆绎猛地一下将手掌按在了琴弦上。

琴音骤然停猝,陆绎闭上眼喘了口气。

我这是怎么了?他不禁也被唬了一跳,在方才闭眼的瞬间,他竟然回忆起袁今夏的一颦一笑,还有与她相处的一点一滴,历历在目。

陆绎忙拿过一旁的杯盏喝了一口,茶水已经凉透,口中苦涩一片。

我莫非也失心疯了不成?


实际上袁今夏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些时日办案都显得心不在焉,力不从心。

杨岳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又看了看那日她带回来的药材包,心里担忧起今夏的病情。要知道这失心疯可大可小,若是不发,倒与常人一般,若是发起病来,要紧的,也许会伤了自己。

袁今夏也觉得日子无趣起来。

虽然陆绎平常总是顶着一张阎王脸,对自己从来没有说过几句好听的话,不是数落就是挖苦。

可他在下扬州的船上替自己说话,又为自己挡箭。那日大雨夜深,更是淋湿了半边身子为自己打伞,更不要遑论在严世蕃的画舫上,他又这般……

袁今夏望着桌子上自己这些日子摸鱼耍滑搞到的京城女子的画卷,这些女子样貌或明媚或娴雅或鲜妍,各有各的风姿与气韵,与陆绎站在一起也定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可不知怎么的,心里却弥漫成一片苦楚酸涩,半点乐子也寻不到。

袁今夏的目光落在那两包药材上,暗自腹诽。

难不成这陆大人还能只看面色就能问诊,我当真得了失心疯不成?


袁今夏“啪”地一下把怀中所有的画卷拍在陆绎的桌上,倒叫陆绎愣了一下。

“袁捕快,你这是做什么?”

袁今夏收拾出一张媒婆应该有的表情,笑得虚伪无比:“说媒——!”


便只见她侃侃而谈,论这大理寺左少卿的李家小姐如何如何腹有诗书气自华,如何如何在京中被称为「女诸葛」。

又论这礼部右侍郎的张家小姐如何如何琴技了得,一曲琵琶弹得那叫看客「三月不知肉味」。

接着说那督察院左副都御史的王家小姐如何如何笔墨丹青一把好手,从她笔下画出的人物景致无不被赞一句栩栩如生。

继而还有这通政司通政史的沈家小姐、国子监祭酒的赵家小姐、文渊阁大学士的陈家小姐云云。

陆绎像是看街边说书人一般看着袁今夏口若悬河,舌绽莲花,半个时辰下来滔滔不绝,那模样仿佛真像要为自己说媒。


“说完了?”陆绎看今夏终于停下来喝了口茶,开口问她。

袁今夏喘了口气,一手叉腰一手撑在桌子上,满桌满地的女子画卷,好一幅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的场面。

“说、说完了。”袁今夏喘匀了气,凑到陆绎跟前,“大人可有中意的?若是有,那就告诉卑职,卑职替您去说媒。这——若是成了,卑职也不贪多,届时大人赏赐卑职一些辛苦费即可。”

她虽是怎么说着,那些话语像糖豆似的往外蹦,可违心话说起来到底舌尖艰涩,喉头鼓动。袁今夏眼神游移,都不敢去看陆绎的眼睛。

陆绎却长久地看着她,忽然往袁今夏的手里塞了一锭银子。

“大、大人?”袁今夏见他如此,当真以为陆绎看上了其中哪一位小姐,心下登时慌乱起来,说话也不利索。

“我确实是看中了一家小姐,但是袁捕快你办事不力,并未将她的画卷带来。”

陆绎端的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暗自却不住地观察今夏的表情。

袁今夏闻言心里一痛,把个头埋得更低了,掌心赫然躺着的那锭银子她也不收起来,孤零零地由得杵在那里,怪滑稽的。

“这、这是卑职的失误。敢问大人,是哪家小姐,卑职这就上门去——”

袁今夏只想逃离这地界,话都没说完整正欲拔腿就走,陆绎却不知何时绕到了她的跟前,一把就捉住了自己的手腕,紧紧桎梏在手掌心。

今夏忍不住抬头看陆绎:“大人?”


陆绎将那锭银子按入今夏的手心,捉过她另外一只手。这姑娘身材本就纤细,身量又比自己低了一截,连手都格外娇小,陆绎轻而易举地就展开她的五指将两人的手心相合。

袁今夏的心在胸膛里砰砰直跳,手中捉着的几幅美人画卷顷刻间落了满地,铺散开来。

“袁捕快做事不用心,这不还漏了一位小姐。”

“……是哪位小姐?”

陆绎唇角微微勾起,眸光眼底满是眼前人。

——“眼前人乃是心上人。”

——“袁捕快可是漏了一位六扇门的袁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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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出现的官职都是明朝官职,品阶俱在正四品到从三品的范围。

因着想到大人的「锦衣卫指挥佥事」的品阶也只是正四品,所以没有选一些越级的官职进去,例如三公三孤这类。(按史记载,陆炳是明朝唯一一个三公兼任三孤的官员。爸爸非常nb)

毕竟古代说媒娶亲,比现在更讲究一个门当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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