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和院长同居的三十天 Day19/Day20
“你我之间本无缘，全靠我瞎编。”
Day 19
凌远出差的第一天，李熏然原本是想着和痴汉一样跑到主卧的床上滚来滚去，感受一回被凌远的气息包围的夜晚的。嗯，有点污，他在下班的最后一秒还是这么想着的。
但是当李熏然回到家，打开明晃晃的白炽灯，一尘不染却又格外单调刻板的装潢与家具在他的面前闪现，凌远的房子依然如是，永远是凌远的房子，哪怕此刻有了自己也只是他的房子而已。
倒也不能够说是装修格局的问题，整体走简约风是凌远一贯的审美，只不过还是气息而已。
李熏然在潼市的时候是与父母一起生活的，平日里生活中总之不会是自己一个人。然而凌远不然，他太早地习惯了一个人在冰冷孤寂的房子里穿梭生活。吃饭睡觉，吃饭睡觉，都是一个人赤条条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好像也没什么觉得寂寞。
等凌远真正只留下一个空房子给李熏然的时候，他确实或才发觉，凌远大概也是很孤寂的吧。
所谓天才，大概就是很寂寞。
李熏然打开冰箱倒了杯果汁喝，冰冷的温度好像含了一块冰碴子在嘴里，冻得舌头都发麻了。
前一小时他还在凌远留给他的空房子里无边无际地孤魂一般游荡，后一小时他就坐在韦天舒面前和这个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了。
韦天舒是第一次见李熏然，李熏然不是第一次听到韦天舒的大名了，哦，他记得的名字还是叫做三牛，乍一听挺像是乡下放牛的憨娃子。
“三牛哥。”李熏然还是很有礼貌的叫了一声。
韦天舒的笑容在面庞上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极其不自然地恢复成了原来模样，笑得还是有些尴尬：“李警官，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李熏然想了想，回答他：“三牛哥，我不是第一次见你了。”
韦天舒在大脑里搜寻着李熏然的脸，怎么印象中没有这个人呢？他斯文地夹起一筷子油爆大虾，手在空中停了一下，然后将大虾放到了李熏然的碗里，一脸慈爱关怀的目光，里头夹带着探寻的意味。
“哦，就是两年前我去医院偷偷看远哥，发现你正狗腿地要他帮你修改报告。”李熏然没有拒绝，顺从地接受了这一只大虾，慢条斯理地剥了壳。
韦天舒的表情越发地难看了，毕竟狗腿拍马屁这种事情成为了初次见面的人对自己的第一印象，总归不是好事。韦天舒势必要扳回这一局！他在李熏然的杯中又倒了一些柳橙汁，笑容一如既往地和蔼可亲，说道：“李警官啊，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我也好歹是普外有名的主治医师呢，老凌都得让我三分。”
李熏然一口柳橙汁差点被呛死在口里，咳咳咳地不停。
韦天舒还在心想着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呢？怎么说自己也算第一医院有名的一把刀了吧，难不成是凌远这家伙在背地里说了很多自己的坏话？！
韦天舒择了一个看起来并不那么在意的语气，佯装着轻松自然，泰然自若的模样开口：“咳，那个熏然啊。老凌有没有和你提起过他…医院的同僚啊？”
李熏然餍足地咽下口中的最后一口虾肉，满意地咂了咂嘴，抬眸有些茫然地问道：“提起谁？就提起…和你抢汤喝，抢粥吃的事情？”
“没…没别的了？”韦天舒咬着舌头再问。
“还要……有什么？”
“呃…我兢兢业业，认认真真，克己守则，抢救性命之类的……？”韦天舒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
李熏然怔怔地看着韦天舒，沉思了片刻，十分认真地摇了摇头。
韦天舒发誓自己在李熏然的眼里看到了凌远对自己一贯嘲讽的模样！他恶狠地拿刀切掉了餐盘里那只大虾的脑袋，心里把凌远咒骂了百八十遍，估摸着下一次再煲汤煮粥什么的再给凌远喝，他就跳楼！
远在外省开会的凌远冷不防地打了两个喷嚏，他想起一句老话。一骂二想三感冒，估计是李熏然在思念自己吧哈哈哈哈，一贯冷静严肃的凌大院长，就这么无声地在安静凝重的会议上，笑了起来。
Day20
忙啊——！
累啊——！
苦啊——！
这是李熏然一整天除了吃饭之外没有休息忙着四处奔波跟案子，最后躺在办公桌上唯一的感受。
他恍恍惚惚又迷迷蒙蒙的，眼皮半睁半开，脑海里忽然晃悠出一个和谢晗长得一样一样的男人，只不过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褂子，刘海乖乖地贴在额头上，一副怯懦而胆小的模样，手里提着一条鱼，拎着一个菜篮子。
这个男人一脸生无可恋地长叹了一声：“做人没意思。”
然后他提了提手中的鱼，又提了提手中的菜篮子，一脸为难地说着：“小菜要不水灵了，我姆妈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李熏然也跟着在半真半假的幻梦里叹息了一声，做人没意思。想了想，对了差点忘了，凌远不在家，在外出差，没有人等着自己回家吃饭。
半死不活的一条咸鱼就这么趴在办公桌上，昏昏沉沉的灯光落在李熏然的头发上，勾勒出一片浓郁深沉的阴影掉在面庞上，影影绰绰被拉长的光影，空间里只剩下了白纸轻轻翻合的声音。
桌上的手机震动出声，吵醒了李熏然本就不够深入的睡眠。
他摩挲着手机，拿过来放在面前看了一眼，第一眼没看清模模糊糊的白色字体真是晃眼，李熏然揉了揉眼睛，先看了一眼时间，午夜两点半了，再看了一眼来电人。
凌远……？
凌远？！
李熏然一下子直起了背，就好像被人捏着鼻子撬开嘴巴硬生生灌了整整四罐红牛一样来劲了，立马接通了电话。
“喂？”李熏然都要怀疑这元气满满的声音不是自己发出来的了，刚刚分明还和死鱼一样做人没意思地趴着呢。
“还没睡？”凌远的声音带着点困倦的味道，迷糊的感觉比较浓重，李熏然忽然在脑海里构思出一幅画面来。
酒店房间偌大的落地窗，凌远光着脚踩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望着窗外灯火点点，黑暗与光亮分合交融的夜景的模样。
“还没，今天的工作刚刚结束。”李熏然揉了揉头发，压低了的声线变得有些嘶哑，他这才发觉自己原来忙了一天都没有喝上一口水。
凌远那边似乎的沉默了一下，李熏然脑海里的画面越发跃然于眼前，他的视角是在凌远的身后，只能看到他宽厚的后背和穿着浴袍的身形，不甚清晰，毕竟是幻梦一场。
“你呢，你怎么不睡？”没得到回答，李熏然复又问他。
凌远轻笑了一声，这笑声虽然隔着手中沉甸甸的金属块，但是李熏然能感知得到一如既往温润柔和的音色，他的心都跟着定了定。
午夜两点半的办公室里，全世界都在安眠，唯独这光火不息，暗沉沉地压在人的身上。而于昏昏沉沉之中梦醒片刻，迷蒙恍惚之中，爱人的声音近在咫尺。
李熏然觉得可能自己也无法再在世间寻觅出比这更好的场景了吧。
“我做了个梦。”凌远那边喝了口水，玻璃杯的声音虽然微小但是身处的环境安静，因而听着也很清晰。李熏然没答他，便听着凌远继续说，“但是我醒了却不再记得梦是什么了，多少有点怅然若失，然后……”
他突兀地停滞在这里，彼此之间交缠着只剩下呼吸声。
李熏然的心悸了一下，这勾勒炽热气息的场面，他想起了那一日缠绵馥郁的吻。
“然后，我发现我特别想你。”
凌远轻轻地说着：“原来我梦里梦到的就是你，熏然。”